受益于数十年来的嘉景朝治,平仙税法以极高的效率传遍了大炎各处的地方府衙,但就如炸弹入水后,会经一段空窗期后再行爆发,大炎十四州在这期间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。
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。
距北狩之日,已有半月。
京城内这些天来发生了很多事情。
平仙税法在朝堂上虽惊起千层浪,但九成九的庶黎却依旧不会知情,甚至直到战争彻底爆发的那一刻,他们都不会知晓起因为何。
也因此对市坊间小民影响最大的,兴许便是城外的金甲禁军被撤走,皇城司放松了京师的出入管制这两条政令。
帝安承平已久,进入军事管制的事态已经数十年未曾有过,如今恢复常态,自然让酒肆青楼中的文人雅士们高谈阔论着这些政令的缘由。
有人说这些禁军是被调去了前线筹备战争,也有人说这些禁军从一开始便是为了防备相府篡位,如今新法颁布,皇族与相府之间短时间内都不会爆发冲突,还有人说圣上已然清除了贼相,所以不必再戒备。
都是一些儒生文人通过一些片面的消息,加上部分脑内补全,分析出自己的真知灼见。
说错便作无事发生。
说对那便是未卜先知,足以换取名声。
但说者无心,听着有意。
各种流言一时间充斥在帝安城内的大街小巷中,不过也是这些流言让盘踞在京城上空的肃杀压抑消弭了不少。
当然,以上皆是市井百姓的看法。
帝京内的肃杀确实消散了很多,但实际是因为城内的富商巨贾、中小世家们得到了那来自朝堂上的确切消息。
平仙税法虽然是灾难性的国策,但怎么说也算利空落尽。
入秋以来禁军封城,城内最忐忑的便是他们了。
这些富商巨贾、中小世家不比那些天潢贵胄,他们没资格在赌桌上提前下注,想成为“通天人”,也没有门路去纳名挂靠,但自身拥有的财富权力又让他们比下面的市井小民知道得更多一些。
这真的挺绝望的。
人最怕的是未知,
而作为一个势力最怕的则是国策之变。
那些朝堂公卿一日未下国策,谁都不敢妄自擅动,如今定局已成,悬着的心反而落定入肚。
既然战争的阴云已然不可避免,剩下的便是各凭本事的风险规避能力,而且帝安作为国都,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当都应是大炎相对安全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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