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鹿鸣在太原时,太上皇与官家给了她两个选择,其中一个明显是陷阱,另一个则相对好很多。
但除此之外,她还可以留在太原,或者是返回蜀中。
所有的选项她挑了那个最明显的陷阱,是因为其他三个选项也都会归到这一个里:
太上皇和官家媾和了。
“西军十几万人挤在洛阳城外,粮草将尽,太上皇很是不安,虽有太师弹压,可帝姬细想,西京岂无豪族大家呢?”
话不能再往下讲,再往下讲就难听了。
但赵鹿鸣可以翻译一下他的未尽之语:
西军是太上皇的倚仗,但西军的军纪就那么回事,有粮饷时能给你放三通箭,没粮饷时怎么办呢?
没粮饷时就要闹了啊!
十几万的西军就要饿肚子,头顶上好几个世代将门的大佬,洛阳那群豪门又天天和他们勾肩搭背,推杯换盏,太上皇就更不安了。
此时官家压不住赵构,也没有能力自己将朝真帝姬绑回来嫁给金人,耿南仲就出主意了:
跟太上皇握手言和呀!
你没能力给帝姬绑回来,太上皇有能力呀!帝姬信她爹,信童贯,只要童贯派兵北上,堵住帝姬南下的路,还怕她不能束手就擒吗?
东京不能便宜了金人,西京也不能便宜了大头兵,只要父子俩和和气气,将金人送走,丘八们各自卷铺盖回关中蹲着去,再找个机会给康王发配了去,两京不就太平了吗?天下不就太平了吗?
至于三镇,三镇对于两京而言,算个什么呀?毛都不算!
太上皇辗转反侧,唉声叹气,据说还对月落了泪。
“朕的呦呦,”他哽咽道,“朕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儿……”
童贯站在下首处一句话也不说。
太上皇哽咽了一会儿,悄悄看了童贯一眼,声音忽然就变冷了。
“卿在太原时,也与呦呦相熟吧?”
“是,”童贯叹了一口气,“若是臣派兵前往,必能将帝姬请来。”
这话说出口,太上皇就放心了。
又可以放心地落泪了。
“朕已经年未见她,此时若与她父女相见,朕岂忍心送她去北国那等苦寒之地?”太上皇哽咽道,“还是不要再见了吧。”
朝真帝姬面色沉静地听着副使复述这些话,忽然说:“王总管守城不易,若西军撤去,洛阳平安,还望你们能筹集粮草,供给前线将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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