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该走了,你不属于这里,你的路还在前面……把我的诗给我吧,还有我的铅笔,那是我的东西,它们不该被握在旁人手里……它们会把你拖到更深处的……”
凡娜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纸片和笔头,却看到它们眨眼间变成了风中黄沙,盘旋着消失在空气里。
“我该往哪边走?”她茫然地问着那个声音,“我记不清自己从哪来了,也不知道该往哪去……从哪能离开这座城?”
“哪?哪也不能,”那个声音说道,他似乎正在迅速远离,声音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微弱,“这里是无限的……祂把自己关在一个闭环的梦境里,我刚才看到了,城外面是沙漠,沙漠外面是城,往外面走不出去,越往外越沉沦……不过我该走喽,我该走喽,啊哈,又醒来一次……”
那个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了,消失在越发混乱的风沙里。
凡娜愣愣地站在原地,茫茫夜幕中,数不清的灯火照亮了这座被遗忘所毁弃的城市,她的身影仿佛渐渐与那灯火融为一体,在灯光中,她看到破碎的道路上隐约浮现出车马的影子,坍塌的建筑物上显出了明亮的橱窗,有乐曲声从远方传来,渐渐覆盖了寒风呼啸的声音——而手臂上那些细密伤口传来的刺痛,正化作轻柔的抚触。
她慢慢闭上了眼睛,仿佛就要在这繁华而温暖的世界中安睡。
但下一秒,她的眼睛却又猛然睁开。
无形中,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崩断,她的意志在这场缓慢却难以抵挡的沉沦中猛醒过来,那些在灯火中浮现的幻影消退了,而紧接着,她便感觉到夜晚沙漠中刺骨的冷风吹过脸颊,手臂上数不清的细密伤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。
她却微笑起来——痛是好事,痛是真实。
她不属于这个地方,尽管她记不起自己的名字,记不清自己的来处,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牢记一件事情:她不属于这个地方。
只有这样,自己才不会被这里“溶解”。
而在这片刻的清醒中,凡娜同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:她必须找到自己的“锚点”。
她必须尽快搞明白自己是谁,搞明白自己从哪里来。
她似乎已经渐渐回忆起了一些事情,并理解了这片无垠沙漠的本质,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个以“遗忘”为主导的诡异世界里,而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,就是对抗“遗忘”。
她没有再盲目地向“城外”走,在知道这座城的“无限”之后,她意识到单纯地向外突围并不能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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