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念禾只好又喝了一口。
这一口才喝道一半,她扶着茶盏的左手就被裴继安用右手轻轻握住,一边握着,一边又问道:“甜不甜的?”
他口中问着,还不忘看着她笑,耳朵尖上还带着淡淡的红色。
沈念禾一下子就听懂了其中的意思,面上更热,一时情动,拿右手慢慢去拉了他的左手。
两人分喝了这半盏豆蔻熟水,靠坐着在小亭当中说闲话。
此时已近黄昏,又是盛夏,这亭子在假山高树之间,有树荫山影垂庇,倒是并无半点燥热,反而从林间吹来徐徐凉风,又听得枝头夏蝉躁鸣,别有一番趣味。
后院中栽种的花草除却几株茉莉,就是墙角的蔷薇正当花时,只那花开得也不盛,两人半靠半偎着,数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,这个说要种葡萄,那个说葡萄招蛇,最好种在靠墙处,近处爬藤还是要种芭蕉,虽然连亲事都没有定下来,却满似小夫妻在齐心协力置办家宅的样子。
说完了花草,沈念禾弯腰从面前散落的纸页里选了一张空白较多的出来,正要把两人方才讨论出的结果抄写上去,方才落笔,见得上头写的字,复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做的事,忙问道:“三哥今日回得这样早,事情都办妥了吗?”
裴继安今次回来,看着十分不紧不慢,仿佛什么问题都没有似的在此处谈笑自若,叫沈念禾一时都忘了司酒监同酿酒坊中还有许多麻烦。
裴继安笑应道:“秦思蓬还在酿酒坊查账,不过前几日我着人外头守着,半夜时间有成队成列的人推着车进进出出,当是已经处置妥当了。”
此事沈念禾虽然参与不多,却也知道一点前因后果,犹有些不放心,问道:“万一那数字对不上……”
又道:“叫的谁人帮忙运送,这样着急,要是嘴上不牢……”
裴继安道:“此事到得现在,他们倒是比我还要着急,要是数字对不上,当真闹去大理寺审问,扯出来的就不止一个两个了,后头人晓得厉害,死也会把那数目死平的。”
说到运送者,又道:“…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,看着行动间很有章法,列队、站坐都不同寻常,到有点像行伍中人,只是人数太多……”
沈念禾问道:“胆子这般大,军营里头也敢说调就调,不怕宫中晓得吗?”
裴继安就同她解释起朝廷兵制起来,最后道:“要是在营中久了,用自己的出去接些活来做,本就是惯例,之前还有商贾使钱请军营护送自己商队外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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