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不是你们法序的人从旁协助,李大人怎么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,被朱平煦那条老狗杀死在衙署之中?!”
商戮脸上的愤怒猛地一窒,颤栗的瞳孔似乎不敢与杨白泽对视,黯然挪开了视线。
“诸序崛起,皇权衰败,你们法序早就该被儒序门阀彻底赶尽杀绝,用六艺礼法取代你们的律法。是首辅大人力排众议保下了你们,甚至还让渡了一成黄粱权限出来,让你们法序有能力构筑黄粱律境,保存下了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。”
“朱家昏君丧心病狂,暗中指使鸿鹄屠城,这本该是你们法序冲在最前方,用性命阻止山河沉沦,世道崩塌。可结果呢?你们却把刀口对准了他老人家。商戮,这就是你们遵从的律,你们信奉的法?”
狭窄的暗室之内,回荡着杨白泽歇斯底里的质问。
直到回音彻底平复,一个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。
“杨白泽那我问你,你觉得律法该为谁而立?”
杨白泽脱口而出:“当然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!”
“那千千万万是多少,是一千还是一万?都不是。我告诉你,这是一個庞大到足以令人心生绝望的数字!”
商戮埋着头看着自己手中密布缺口的如刀法尺,平静说道:“今天你因自忖公理断了他人谋财之路,明日他就可能因为心有不忿,与人起了争端,杀人泄愤。那个被他害死的人,又可能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,家中嗷嗷待哺的稚童因此只能流落街头,靠讹诈他人为生。”
“倚强凌弱是不公,以弱讹强同样也是不正。你口中的百姓有千千万万,但不公不正的事情又何止十个千千万万?可如今的法序还剩多少人?就算有黄粱律境,我们又怎么可能做到去为人人主持公道正义?”
杨白泽冷笑反问:“做不到,难道就可以不去做?”
“当然要做。可在这座帝国之中,人心忘法多年,现如今人人都把弱肉强食奉为圭臬,如果法序自身不能强大,如何去匡正畸形的世道?”
“荒谬!如果人心不改,你们法序又怎么可能强大?”
商戮神色黯然:“所以法与权,从始至终就不可能分得开。”
“本该自身为强权的律法,如今却要为了生存去依附其他的强权,当真是讽刺啊!”
“律法至高无上,可代行律法的法序却不是。从毅宗皇帝定下序列开始,律法就逐渐被具现成法序,从此便开始走向衰败。”
“用人性代行律法,朱家倒真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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