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衣服坐着听自己讲大道理,寒冬腊月,一个个冻得小脸通红,除了狗儿在龇牙咧嘴的笑,其余人都挺严肃。
熬到午时,肚子都开始饿的呱呱叫,钟紫言便招呼众人拿上凿冰的铁器去城外河里抓鱼。
一窝人向城门口走去,钟紫言背上背着苗苗,左手右手还牵着狗儿和沈英,其余孩子跟在后面兴奋的嬉闹说笑,年龄最长的宗不二拿着生锈的器具,他身侧已经冻出鼻涕的陈盛年拖着一个半人高的鱼篓。
雪下的并不大,偶尔有行人路过,鄙夷嫌弃的眼神使得这群孩子刻意让开路来,贴着钟紫言更近一些。
来到城外河边后,四野无人,孩子们恢复天性,一个个争先恐后踏上冰面去寻找下桩的地方,冬天捕鱼其实比夏天容易,鱼群游动轨迹受限于冰层,有的地方直接被冻成死胡同,孩子们只需要凿出洞来撒网就行。
穷人的快乐很多时候只需要一顿‘丰盛’的饭菜就能解决,半个时辰抓一筐鱼,拖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回去将鱼煮出来,拿着斗大的木勺子给一个个舀上鱼汤,把他们心窝烘的暖洋洋以后,掀开锅盖开饭,就着鱼肉吃馒头。
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,人只要有往下活的勇气和希望,就不会轻易的被灾病和欺辱打败。
吃饱以后,孩子们围在泥炉旁边烤火,钟紫言负手站在门稍下微笑,看草堂外越下越大的雪,便想着晚些时候得给他们再找一些遮盖之物,忽而身后有一身稚嫩调皮的声音呼唤:“先生,我还饿!”
钟紫言听得真切,这是狗儿那小子的声音,一回头间,所有孩子都消失不见,泥炉早已熄灭毁坏,草堂塌陷破败,视野所及之处,尽是凄凉荒芜。
猛一睁眼,钟紫言发现自己还在洞府内,原来是一场梦,可不知何故,泪水不自觉铺满面容,梦里的那声呼喊,音犹在耳,久久不能忘却。
“狗儿,玄儿啊!”
这幽深的夜色里,孤寂的洞府间,只他一人坐卧在榻,以泪洗面,怎么也忘不掉那两个顽劣的小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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