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田湾的长顺不过舍了一碗米,他就愿意出手摆平王癞子。
与其像柴市的宋其英那样刻意拉拢,不如拿捏软肋,从梁三水入手。
这一招,是从老爹何文炳那里学来。
叫做“以恩诱之”。
“七哥,鱼档开张定要知会一声,我好前去捧场。”
邓勇最后抱拳告别,他可没柴市、鱼栏两位少东家的排场,披着夜色孤身离开。
转眼间,闹腾喧嚣的东来楼门口,只剩下白启一人。
他抬头望了眼高挂的大红灯笼,笑声莫名放开,让正在关门的跑堂有些惊愕。
这位客人喝醉撒疯了?
白启一边笑,一边往外城走。
曾几何时,柴市炭坊的林管事,是压在自个儿心头的一块大石头。
没想到去的这么容易,甚至无需动手。
有拉拢心思的柴市宋二公子,就已经料理妥当。
夺掉管事身份,将其打入尘埃!
“杨泉像条哈巴狗似的,讨好攀附的少东家,跟我称兄道弟……通文馆的名声加持下,我就像换个人一样。”
白启脚步平稳,行过冷清的长街,再次感慨人情冷暖的变化之快。
他期望着有朝一日,自己的名头也能如雷贯耳,传遍八百里黑水河。
……
……
翌日,白家兄弟起了个大早。
白启劈柴,白明烧水。
两口大木桶热气腾腾,他们钻进去打皂洗澡。
渔民整天泡在船上、码头,去鳞刨腹,处理内脏,难免沾染鱼腥味。
久而久之就腌入味了,很不好弄干净。
幸好白启待在通文馆药浴几次,气血渗透全身筋膜,将其冲淡,近乎于无。
否则昨晚的东来楼聚会,搞不好还要被公子哥儿嫌弃,闹出些不愉快。
“阿兄,今天鱼档开张,肯定好多人来吧?”
白明泡在热水里,使劲搓着身子。
“梁伯,水哥,断刀门的邓勇,通文馆的话……宁师必然不会掺和,刀伯可能会到场。
还有虾头和周婶,长顺叔他要帮忙操桨驾船,估摸着十几号人。”
白启身子结实,高出木桶一截,瞅着没那么黝黑的细嫩皮肤,手掌脚板脱落的老茧,啧啧道:
“还得是钱养人,这才过去多久,就完全不像被风吹日晒的打渔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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