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站在他面前,用那双与他极为神似的眼睛杵杵盯着他看。
眼睛里有萌然,有胆怯,有渴望,有与他年纪不符的冷静和清冽,可他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,只需要那么静静地看着,那双眼睛便是对冯厉行最残忍的鞭挞。
“过来。”冯厉行缓了缓自己的呼吸,坐在床上朝安安招手。
安安却站在原地不动,头顶的灯光倾泄下来在他身上渡了一圈银色的轮廓,仿佛闪闪发光。
冯厉行忍受不住,捂住胸口挣扎着下床,每一步都挪得很缓慢,可旁边的连翘没有阻止,眼睁睁看着步子虚软的冯厉行走到安安面前,再气喘吁吁地蹲下来,手掌裹住他的小脸。
一切仿佛都是慢镜头,最后画面定格在那里。
这个场景连翘都从不曾在梦里出现过,因为不敢想,不敢奢望,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。
冯厉行看着眼前的孩子,眼里有与他小时候同样的倔强和清冷,想对他说些什么,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。
“我听薛阿姨说,你是我爸爸?”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安安,小家伙调子很平,黑亮的眼睛里波澜不惊,
看不出他有任何激动或者欣喜的情绪浮动。
冯厉行简直叫苦不迭,这孩子的性子跟他简直一模一样,而他也实在没有跟孩子交流的经验,却突然冒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出来。
冯厉行愣了半天,最后只对着安安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……”
多么轻渺的一句“对不起”,又多么沉重的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连翘心如刀绞,只能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安安看了连翘一眼,又转身看了看冯厉行,眼珠子转了一圈,却说了一句:“你又让她哭了。”
他还是不愿叫连翘“妈妈”,也不肯喊冯厉行“爸爸”,但这句话却刺得冯厉行心脏又开始剧烈的疼,连翘更是捂住嘴唇背过身去,因为实在忍不住,却又不想让安安总是见她哭的样子。
时光静止,这五年的骨肉分离和痛苦委屈,原本连翘以为她已经痛到极致不会再痛,却被安安的一句“你又让她哭了”弄得全支离破碎。
冯厉行听着连翘的哭声抱住安安,心里的负罪感和愧疚感翻涌而至。
安安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,连翘呆不下去,找了一个借口出去。
初秋的夜开始有些凉意,连翘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无袖裙子,走不了多远,只能坐在后园的紫藤架下抽烟。
脑中一片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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