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不见外头的吵闹了,我知道我又被卖了。那些长得很丑的人过来拉扯我,把我从你肚子里硬生生地拉出去了,就是他们把我卖了。”
林媛突然愣住,浑身都动不了了。
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那二十九年的前生,怎么可能会被忘记。在苍凉的记忆碎片中,二十四岁的她第一次怀上了孩子却毫无察觉,仍旧日夜加班。那一年熊市,每一天都有乌乌泱泱的客户堵在营业部里头,不少人又哭又闹地……她是奋战在一线的投资经理,大盘绿得冒光还得顶着压力劝说客户买基金买理财。
一次偶然的晕倒才得知自己怀孕。她躺在医院中睁开眼睛时,一切被处理地干干净净,她没有勇气看流产的胎儿。后来未婚夫也愤然离去……
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哆嗦。琪琪不是被占了身子,他真的就是自己的孩子。一定是他,那个孩子回来了。
“琪琪……那你之前的两次又是怎么回事呢?”
“娘你是真的忘了啊。”拓跋琪偏着小脑袋瞧她:“你忘了,第一次的时候,咱们住在一个味道特别难闻的屋子里头,你每天都给我灌苦苦的水。后来我被卖掉的时候,你一直哭,说是因为没有钱才……”
“我不记得这些。”林媛神色呆滞:“你说的应该是医院,应该是十九世纪之后才会有的,不过为何我不记得……”
“可能是因为我们一起被卖掉吧。”拓跋琪道:“那些人把我拖走后又拖走了你。”
“我自尽了。”林媛道:“虽然不记得……琪琪,你接着说,第二次呢?”
“第二次呀。”拓跋琪的眼睛睁得更大了:“第二次咱们住在一个和这里很像的地方!房子很漂亮,食物也很好吃。但后来家里的东西都被抢光了,娘和我被赶到了草堆的房子里,再后来,娘你被挂上了一个写着字的大牌子,很多人赶着我们俩,往我们身上扔泥巴和石头……越扔越多,最后一个带红袖章的人拿着一块大石头砸我们。娘你扑在我身上,我们俩最后还是被砸死了。”
“那牌子上写什么呢?”林媛问。
“资本家。这三个字不难,那时候我已经五岁了,是认识的。”
林媛调整了一下呼吸:“琪琪,娘告诉你,每次来拖着你去卖掉的那些丑陋的人,他们并不是坏人。你不是被卖掉了,而是死了。你明白吗?”
“恩,差不多明白,反正一死就会被卖。”拓跋琪的小嘴唇耷拉下来。
“那么这一次就是第四次了,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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