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。
随着袁隗的老去,袁基的不甘越来越强烈。
在他看来,所有事情就该按照他所说的方向发展。
合肥之乱是個意外惊喜,但没有合肥,袁基觉得也会有别处。
可各地二千石平定盗贼的速度……这么多的长吏,都这么有能力吗?
但不管袁基能不能接受,事实就在这里——郡国能自行解决盗贼,自然也就不需要由雒阳派出精兵,而雒阳有大军坐镇,便乱不起来。
袁基之后的谋划可谓是中道崩殂。
“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“滚!”怒吼一声后,袁基才反应过来,“叔父……”
“过去这些天,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?”袁隗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袁基,痛在心头,他缓缓问道,“你且告诉我,前段时间各地盗贼林立,是否是你的手笔?”
附近所有人都被袁基赶走了,袁隗不怕隔墙有耳。
袁基看了看脸上皱纹横生,老态尽显的袁隗,忽地嗤笑一声,说道:“与我何干?这些大族手中掌握着不敢被登记在册的部曲,害怕被秋后算账,又不敢聚集在一起作乱,那就只能先把这些部曲放出去,当一当盗贼,再观后续了……”
“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?”
袁隗说道:“是很正常,可当南北各处的大族都不约而同这般做,那就不正常了。”
“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等胆量?”
“说吧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袁基看着屋中地上满目的狼藉,用脚扫出了一片空地,席地而坐,继而抬头望着袁隗——“自阿父去世,我便时常这样仰望着叔父,那时,叔父和阿父一般,都是我所想要成为的人。”
“可是现在,叔父老了,早已忘却了当初的雄心壮志!”
袁基望着袁隗,后者也如他一般席地而坐。
袁隗苦口婆心地说道:“我是老了,但今日早已与往日不同了,老迈如我尚能变通,为何你却不愿呢?”
“天下非一人之天下!”袁基说道,“是,今上是明君,近乎潜移默化的消除了宦官与党锢之祸的影响,但这还不够!”
“今上是明君,然后呢?今上的子孙呢?谁能保证不再出一个宪帝?又有谁能保证继位的一直是壮年天子而无外戚祸国之忧?”
“唯有我等士大夫!”
“身修而后家齐,家齐而后国治。贤良盈朝而天下太平,这是叔父告诉我的道理,但叔父自己却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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