讪地道:“祭酒大人,这……这恐怕是个误会。”嵇康官拜国子监祭酒,世家子弟们便以此尊称。
“误会?”
“小侯爷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他什么?事无不可对人言,作甚么吞吞吐吐?”
“原安他……不在车队里面。”
嵇康闻言一愕,侯府的侍卫首领迎上来,行礼道:“祭酒大人,小侯爷下个月要去采石矶的山庄消暑,我等奉命先行一步,须得诸多准备。也不晓得出了什么岔子,被你们屡次三番拦住刁难,还强行搜了马车。”他愤然作色,“这可不太合规矩啊!”
嵇康愣了半晌,喃喃地道:“那原安他出府是为了……?”
“小侯爷与谢家小姐今晚相约,共游秦淮。”侍卫首领冷着脸道,“这是小侯爷的私事,不必向各位交代吧?”
兰舟贴着夏夜柔和的水浪,无声滑出去,像一只掠波的轻盈蜻蜓。
支狩真跪坐舟头,横剑膝前。谢咏絮坐在舟尾,双手持桨,细长的腰肢微微后仰,木浆转动,划过美妙的弧度,深碧色的河水向两旁悠悠分开,荡起细微的涟漪,如同被夜风吹皱的滑软丝绸。
远处华灯高楼,歌舞靡靡,此边树影幽连,虫鸣和风,明月倒映在半边灯火半边幽暗的水面上,呈现出一轮冰清玉洁的圆。
谢咏絮松开手,任由兰舟随波荡去。
“你是打算离开建康吧?”她的声音飘过河面,语声柔和妩媚,又如剑一般锋芒直入。
支狩真看着谢咏絮,沉默了许久。他本想编个理由,予以否认,可话到唇边,触及女子明冽纯净的眼睛,忽而像退潮的水波散去了。
他临时相邀,她便翩然而来,为了这一份莫名的信任,他也不想骗她。
他垂下眼睑,沉默着,最终什么也没有回答。
“因为你……”谢咏絮深深地看着少年。
害怕了?支狩真凝视着水面上谢咏絮的倒影,等着她说完下半句。
“不想惹麻烦?”她轻声问道。
支狩真心头一颤,水光仿佛在他眼中晃动了一下。“我以为,你会觉得我怕了……”隔了好久,他笑了笑。
“怎么会呢?”谢咏絮笑起来,仰着头,明艳的笑容照亮了河水,“我们是剑修啊。”
支狩真默默颔首:“是,我不想惹麻烦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谢咏絮点点头,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瞧着他。
兰舟慢慢滑入圆盘般的月影,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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