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饮之人,照她这样喝下去,怕是会醉,明日指不定要出事情,便伸手拦住她,从她手里将碗夺了过来。
宁姝一瞬恍惚,脱口而出:“要你管我?”
“……”
朦朦胧胧间,她看到眼前好像多了个人。一个戴着铁面,脸上亮晶晶的;一个眉目熟悉,离自己很近,又很远。两个人影分离重合,重合分离,彼此交替着。她糟心得很,索性起身,跌跌撞撞往床上倒去。
季槐轻抿双唇,有些无语。看她片刻,见她没有动静,似乎睡着了,也就起身,开始收那些根本没有动过的菜肴。
得告诉北凛大人,主母脾气不好。他想。
睡到半夜宁姝醒了过来,大抵是趴着睡的原因,她整个脖子和胳膊都僵住了。眯着眼睛从床上坐起,她揉揉胳膊,有所缓和后她平着重新躺下,却睡意全无。
夜晚静谧,很容易想起往事。
从小到大,她和温吟与最亲。后来阴差阳错认识司烨,又和司烨亲近。只是如今,温吟与不知去向,司烨更……也不知是不是她命犯孤星,无论朋友还是亲人,终归会离她而去。如果能回到七岁,她想不管温吟与如何凶狠待她,她都不会将匕首捅入那个男人心口。那样,她便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此时此刻,也不用再痛苦而清醒的活着了。死是一件容易的事,若哪天她不愿再执行任务,她就选一处安宁平和之地,静静吞药。以天为坟,以地为墓,就像她双亲那样,哪怕尸骨无存。
毕竟痛和牵挂都是留给后人的,她没有后人,自然无需畏惧。
想了大半个晚上,宁姝最终决定等这次事完就回南地。趁还有用,继续研究解药,再替往生门做些事,以后命就是她自己的了。
季槐带着温水而来,见宁姝在床上枯坐,眼底一片青黑,猜到她没有好好休息。思索片刻,又合上房门出去了。宁姝起床梳洗,将头发束起,走到小桌前。见上面空空荡荡没有食盘,不禁愣住。诧异间门吱呀一声被再次推开,季槐快步走入,闭门,从怀中拿出一个馒头。
“吃。”
“……就这个?”宁姝难以置信。
季槐声音更低:“其实连这个都不该有。”顿了顿,“你要吃便吃,不吃算了。”说罢就要收手。
宁姝昨夜本就没吃东西,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,虽然馒头素寡了些,却还是成功勾出她腹中馋虫。她赶紧从他手里抢了过来,大口大口咬起。季槐给她倒了杯茶水,推去她面前。她勉强咽下,道:“这是隔夜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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