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苏尚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。
反复凝视许久,那道本该西斜的日轮正悬在飞檐吻兽中间,此时当金芒刺穿斗拱上漆色簇新的和玺彩画时,钉死在两道鸱尾之间的影子却已经告诉了她答案。
于是自己身上丧失武功的缘由也有了答案。
在皇权面前,哪怕他们视奴才与奴婢为下等佣人,也比寂寂无名从外而来的异乡人更能获得信任。
苏尚心中恼怒,抬腿跨出门框,她心里已经做好准备,若是自己此举都会违背规矩取消资格,那她觉得这官不当也罢。
早些时候她跟随相公前往清河县,那些官商勾结的丑恶嘴脸就已经让人恶心,此刻,触及皇权范围后的气息更是令人作呕。
苏尚光明正大的站在屋檐下呼吸着冬日里的空气,并排过去,所有房间的制式完全相同,像她一样居住在房间里等待教考时间来临的女子数不胜数,可像她这样胆大包天敢随意踏出房门的女子几乎没有一个。
她目视四周,每个路口都有身披铠甲的士兵,手里捧着衣物穿梭自如来去的宫女,提着木桶与扫帚忙活除尘的小太监。
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,那就是视线会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身上,与其说是好奇,苏尚更觉得像监视。
视线移开,她的眼睛落到与她同样站在屋檐下的女子身上。
对方似乎刚从某个地方回来,跟随在其身后的宫女帮她捧着书册,姿态从容优雅来去自如,显然不是头一回出来了。
苏尚记得,对方就是那天第一个脱衣服的女子,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,那名女子朝她微微一笑,随即准备返回房间,她算着距离,三两步快速走了过去。
皇宫里黄昏下的天和夜晚一样黑,女子看着一步步过来的苏尚停下动作,等到人近了,她恭敬谦卑的微微低头开口。
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帝陛下。”
苏尚不明所以,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话,而对方并没有接着说下去,讲完后抬起头,一改之前的恭敬,她年岁看起来要比苏尚小些,却给人一种极为稳重的感觉。
“我叫左倾柔,你,有事吗?”
左倾柔的嗓音很好听,甚至比相公的声音还要让人难忘不少,她还很爱笑,哪怕没有笑声,她勾起的唇角也会让人倍感亲切忍不住想要和对方亲近。
苏尚记得相公的话,爱笑的人有一部分天真,还有一部分虚伪。
她认为,参与教考的女子能够在皇宫里随便走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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