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远的面前,是一具完整的男性尸体。
但他的腹腔内是空的,看着就软趴趴的,颅腔内也是空的,脑浆早就在坠机的过程中甩了出去。
尸体本身也是软趴趴的,解剖床上平摊着,流动似的扩展着,而被严重烧伤的下半身还硬撅撅的挺着,像是半具厚实的人皮褥子似的。
他的骨头都已经在坠机过程中断掉了,而且是碎成一块块的,跟同样失去了支撑力的肌肉一起,软软的被残存的皮肤组织和被熔炼的油脂包裹在一起,是一具真正意义上的人的皮囊。
所以,没到坠机的那一刻,这名飞行员其实就已经死亡了。坠机前的死亡螺旋或失控俯冲,并不是单纯的难以改出的噩梦,飞机机体产生的离心力,是超越人类肌体所能承受的范畴的,飞行员的身体也不行。
而今天的这名死者,其生前的身体状况,可能还达不到飞行员的标准。小型飞机的飞行执照要求并不高,正常体检能通过,飞行几十个小时就能放单飞了,只是载人飞行的要求稍高一点,但也只是考察飞行时间,与身体素质无关。
“你做过坠机尸体的尸检吗?”曾连荣站近了一点,低声问了一句。
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,国内坠机的案例很少,有参与过相关尸检的法医是有数的。
曾连荣作为京局的法医,跟江远有过多次合作,对他的法医水平已相当认可,但有些经验不具备就是不具备,曾连荣也担心江远失误。
在这种涉外又要独立进行的案件中,江远若是失误的话,可没人给他兜底。
江远笑了一下,他的LV4法医病理学,面对坠机的尸体也是LV4的,这个经验水平,在今时今日的国内……应该说,在今日之国际,可能也是头一份的。前溯历史,法医要想达到这个技术水平,可能得追溯到二战时期了。最起码,也得参与三场以上的中东战争之类的。
“没做过,但没问题。”江远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,没有丝毫的模糊。
这种时候,谦虚只会产生更多的问题。
曾连荣果然只能咂咂嘴:“你这个自信……还有你这个天赋,行吧。对了,咱们要开始做的话,喊意班利人的法医进来?”
“喊吧。”江远也没有着急动尸体,转头道:“咱们之前都拍照了是吗?我在路上看了现场记录和搜集的个人物品的照片,有更新吗?”
坠机的尸体,剖开内部能够提供的信息,不见得有外边提供的信息多。
曾连荣看向旁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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